来稿选登|关于城镇燃气抢险抢修队伍准军事化建设与管理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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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  天津港“8·12”特别重大火灾爆炸事故3周年祭之图书推荐——《爆炸现场》  在《天津港“8·12”特别重大火灾爆炸事故3周年祭之图书推荐——〈爆炸现场〉》中,笔者曾计划“把之前的思考写成《燃气行业抢险抢修队伍准军事化管理》”,现在把初步形成的一些想法和大家做个交流

  天津港“8·12”特别重大火灾爆炸事故3周年祭之图书推荐——《爆炸现场》

  在《天津港“8·12”特别重大火灾爆炸事故3周年祭之图书推荐——〈爆炸现场〉》中,笔者曾计划“把之前的思考写成《燃气行业抢险抢修队伍准军事化管理》”,现在把初步形成的一些想法和大家做个交流。

  在近期上映的《烈火英雄》中,开始有一个酒店/饭店灭火救援的剧情。由于消防队长指挥失误,在灭火后的现场检查过程中,建筑内一房间再次发生剧烈爆炸,一名新手队员牺牲、一名资深队员受伤,建筑外多名人员受伤。

  消防队长疑似犯了两个错误:一是轻信了中年男人(猜测是房主或店主)提供的信息,屋内没有其它易燃易爆品;二是缺乏对建筑功能的观察,以及由此而延伸的研判和警觉,这个建筑用于酒店/饭店,餐饮等需要燃气设施,可能是管道燃气,也可能是瓶装液化石油气。

  事发后,消防队长被调离岗位,经评估被认为不再适合从事一线消防工作。在此,我把几年前总结的一句话再次拿出来和大家分享:最大的风险就是进入不了解、不熟悉的环境。

  案例一:山东省青岛市“11·22”中石化东黄输油管道泄漏爆炸特别重大事故

  据该事故调查报告,从2013年11月22日2时12分发现东黄输油管道黄岛油库出站压力从4.56兆帕降至4.52兆帕,两次电话确认黄岛油库无操作因素后,判断管道泄漏,到10时25分现场作业时发生爆炸,现场抢修负责人和专业工程师,以及获得信息的其他直接人员和部门,对潜在的危险源没有充分的辨识:

  1.如既然已发现海上有溢油,加之因潮汐变化海水倒灌(抢修处置时是否了解潮汐变化有关信息?),说明从管道泄漏位置(秦皇岛路与斋堂岛街交叉口处)到海上溢油处之间的其它暗渠(或管道,或地下建构筑物空间等)已经充满原油,且原油存在挥发的可能,油气与空气混合极易形成爆炸性混合气。

  2.为处理泄漏的管道,现场决定打开暗渠盖板。现场动用挖掘机,采用液压破碎锤在暗渠盖板上进行打孔破碎作业,产生撞击火花,引发暗渠内油气爆炸。在打孔破碎作业前,是否对周围尤其是地下空间进行了易燃易爆气体、有毒有害气体等检测和监测?是否采取了消除火星等点火源措施?

  作为油气专业单位的管理人员、专业工程师,长期从事涉及易燃易爆品的危险作业,在各种信息明了且较为容易作出各种大概率事故研判的情况下,为什么没有能阻止事故的发生?笔者认为,现场负责人(指挥)的综合素养水平和抢修队伍的业务技能高低对事故初期应急处置的有效性起着决定作用。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根本在于该单位管理人员、专业工程师在日常工作中对事发管道及周边情况、气象海洋变化等存在了解不全面、掌握不深入、准备不充分等情况。

  2015年8月12日22时51分46秒,位于天津市滨海新区吉运二道95号的瑞海公司危险品仓库先起火,23时34分06秒发生第一次爆炸,23时34分37秒发生第二次更剧烈的爆炸。事故现场形成6处大火点及数十个小火点,8月14日16时40分,现场明火被扑灭。

  造成消防队员伤亡惨重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危险品仓库日常管理和监管处于失控状态,发生火灾后,进入灭火救援的消防队伍对危险品仓库的信息处于“黑箱状态”,该事故调查报告显示,各种危险化品的种类、数量、放置区域等重要信息混乱、失控,使得消防队伍在灭火救援时缺乏重要信息的指导,延误灭火救援甚至引发不当处置。《爆炸现场》一书中讲到花了几天时间才基本搞清楚了危化品的种类、数量等信息。

  打个比方,那些失控的危化品好比是战场上的暗堡,消防队员好比是战士,在没有摸清是否有暗堡、暗堡在哪里、暗堡的坚固程度和火力配置等,就发起冲锋,必然会造成大量伤亡。

  2019年1月12日早晨巴黎市中心发生一起强烈的天然气爆炸案。据法新社等媒体报道,当天上午9后,在巴黎第九区离巴黎大歌剧院和老佛爷等商场不远的特雷维斯街6号有人闻到浓重的天然气味道而报警,随后消防队立即赶到,天然气公司、电力公司的人员也开始陆续抵达现场。据法新社与BFM陆续新闻电视台等报道,就在消防人员开始组织该公寓楼居民撤出、同时清查天然气泄漏情况时,突然发生了剧烈爆炸,导致在大楼里面工作的两名消防员不幸身亡。爆炸完全摧毁了该公寓楼下的一个面包店,使街道两旁许多建筑的窗户破碎、街道边停放的汽车被掀翻,同时还引发了一场火灾。法国内政部长克里斯托夫·卡斯塔内在社交媒体推特上说,消防员在面包店内检查天然气泄漏时,爆炸发生。

  当地燃气公司、消防队对巴黎燃气管道系统老化情况是清楚的,对燃气管道老化发生燃气泄漏的情况是应该能预见的,这类泄漏往往一般持续的时间比较长,已泄漏的燃气往往在某个适宜的空间里聚集着,等着点火源来引爆。

  类似这种在查找、处置泄漏过程中发生爆炸的案例还有很多,比如,2011年4月11日,北京市朝阳区和平街12区3号楼5单元首层发生燃气爆燃事故,造成5单元6户房屋整体坍塌、4单元和6单元局部房屋严重受损,楼内5名居民和1名过路人员死亡、1人受伤。2011年4月1日,燃气公司发现和平街12区3号楼北侧中压管线周边燃气浓度异常,遂加强监测;4月9日发现能闻到燃气加臭剂的臭味,周边燃气浓度超过20%;当日抢修后仍有燃气在泄漏,4月11日8时29分发生爆炸。

  众多类似事故也充分说明了燃气泄漏后的扩散、聚集以及周边环境等的多变性和复杂性,每一起事故都值得现场指挥、专业工程师认真研读、分析和借鉴。

  2019年3月30日17时 ,四川省凉山州木里县境内发生森林火灾。31日下午,四川森林消防总队凉山州支队指战员和地方扑火队员共689人在海拔4000余米的原始森林展开扑救。扑火行动中,受风力风向突变影响,突发林火爆燃,瞬间形成巨大火球,在现场的扑火人员紧急避险,27名森林消防指战员和3名地方干部群众牺牲。

  不论是建筑火灾还是野外火灾,风向(自然风或由于局部空气受热不均引发的空气流动)都是现场指挥关注的重要环境参数之一。火场情况千变万化,需要有足够的经验丰富的人员来观察并作出预防性判断,这是相当大的考验。

  (一)国内城镇燃气事故缺少权威的统计数据,笔者基于媒体报道的数据做了统计,具有抽样意义,见图1。

  按照“冰山理论”,每年发生的各类燃气事故数量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同时也预示着燃气抢险抢修队伍所面临的威胁是巨大的。为避免和减少抢险抢修人员在处置过程中遭受伤害甚至死亡的威胁,有必要考虑准军事化建设与管理的思路。

  燃气泄漏后容易形成爆炸性混合气体,而受其周边环境影响,其扩散传播的路径还会很诡异,让抢险抢修人员难觅其中,以至于在查找其踪迹时发生爆炸;或者由于燃气泄漏发生在人员密集、交通繁忙等区域,不论是否发生爆炸,都会带来极大的局部影响。

  笔者拟从抢险抢修指挥负责人、抢险抢修人员防护装备配备、车辆机具装备、抢险抢修处置指南4个方面谈一些看法。

  到目前为止,燃气行业没有就燃气泄漏处置形成较为统一、规范的要求,《城镇燃气设施运行、维护和抢修安全技术规程》对相关内容也是笼统地提出了指导性的条文。

  要逐步树立以复合型的专业人员担任抢险抢修指挥负责人的思路,燃气公司在制度建立健全、人才培训培养、应急培训演练等都构建以有效地实施抢险抢修处置为中心的应急管理组织架构,主要负责人承担协调、支持、后勤等应急职能的总负责人。关于这个问题,笔者将另文探讨抢险抢修指挥负责人应具备的知识、技能、经验等要求以及培训培养形式。

  抢险抢修人员不同于一般作业人员,其作业环境较为复杂,不能套用一般作业个人防护装备配备。在燃气泄漏处置过程中,存在爆炸、燃烧、坍塌等次生灾害突发的可能,抢险抢修人员防护装备配备要结合既往事件事故处置的经验和教训提出来,在此可以借鉴《消防员个人防护装备配备》GA 621,根本基础在危险源辨识和评估。

  实践中,燃气抢险抢修专用车辆机具装备也较为随意,一些小型燃气公司的车辆机具装备连完成最基本的初期处置都不能满足,而是依靠和当地的施工单位签订抢险抢修协议来“充实”应急力量。笔者认为这种作法欠妥,各级燃气主管部门应进一步在修编燃气专项管理法规、完善特许经营监管等中予以明确,应该是燃气公司独立具备抢险抢修能力,按照初期处置和抢修处置两个环节或层次来考虑车辆机具装备。这里暂可以不考虑大型储罐、长输管道、高压管道等特殊设备事件事故的处置。笔者正在研究燃气公司抢险抢修车辆机具装备标准化研究,届时以论文形式发表。

  实践中,往往是一线抢险抢修人员、消防队员以及物业管理人员等其他人员在接到燃气泄漏报警后先期抵达现场,他们往往需要专业的抢险抢修处置指南。到目前为止,仅有个别地方发布了燃气泄漏处置规程,笔者看来,仍然不够具体、细致。

  笔者在此呼吁燃气行业社会团体尽快组织专业力量编制贴近实践的燃气泄漏抢险抢修处置指南,建议文本形式为指南条文加案例的形式,既要具备实操指导性,也要具备警示性。抢险抢修现场的细节处理不好就是“魔鬼”,处理得好就是“天使”。

  这个指南可以作为《城镇燃气设施运行、维护和抢修安全技术规程》的修改单,宜尽快编制、尽快征求意见、尽快审批、尽快发布,避免再出现类似山西朔州经济开发区某酒楼“6·19”火灾爆炸、四川成都青白江区“5·21”燃气泄漏燃烧、吉林松原“7·4”城市燃气管道泄漏爆炸等由于抢险抢修处置不当造成了严重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的事故和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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