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台说史•为何大众反感一身“海鲜”纹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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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  引言:上周,“昆山龙哥”成了网络流行词,那一身标志性的纹身变成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这一身纹身让他在大众那边失分不少,以至于大部分网民众口一词地要求判杀他的白衣男子无罪释放,中国人对一身夸张的纹身反感之强烈可见一斑

  引言:上周,“昆山龙哥”成了网络流行词,那一身标志性的纹身变成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这一身纹身让他在大众那边失分不少,以至于大部分网民众口一词地要求判杀他的白衣男子无罪释放,中国人对一身夸张的纹身反感之强烈可见一斑。为什么纹身有这么大的仇恨?

  最早的纹身可以追溯到人们还普遍使用石器的年代。相较于正常的皮肤,纹过得皮肤显然要特殊很多,当纹身者裸露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收到大众的目光。在一些原始民族中间,人们往往以纹身的独特图形或花纹为标志,用来区别自己亲属和外来的氏族和部落。

  可是这种原始纹身的图腾作用很快就被旗帜,服饰等更具有标志性的物事给取代。随着原始氏族社会模式在全球各地逐步瓦解,人们越来越少地使用纹身作为成人礼的象征。在中国最迟到春秋战国时期,纹身已经是南方少数民族的特征,大部分中原人将其视为化外之民的标志。

  随着社会的儒家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也愈发受到大众的认可。连割掉一个人的头发都属于刑罚,纹身自不必多说属于典型的惩罚犯人的手段,在犯人的脸上刺字可以成为砍去手脚并列的惩罚措施 - 这意味着此人已经社会性死亡很多士大夫宁可没了手脚也不能被刺字,否则便要自杀才能有脸面见列祖列宗于地下。

  社会长期对纹身之人的歧视也带去一个副作用 - 纹身之人因共同的经历逐渐抱团,逐渐形成社会边缘人群这一类人由于相同的被歧视的经历,共通的社会地位乃至类似的人生经历抱团。他们对社会有着强烈的不满和怨恨,尤其是针对统治阶级。

  在外界纹身可能是被歧视的根源,是大众恐惧、厌恶的对象,可是在边缘人群的圈子里纹身却是一个“准入门槛”,你连纹身都没有还好意思说你是社会人?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水浒传笔下的水泊梁山。这本书描写的是宋朝,但是作者施耐庵却出生于元末明初,甚至参与过元末大起义。在他的笔下那些江湖豪杰远比“龙哥”之流强悍,他们劫法场、杀贪官、绑太尉无所不做,是真正意义上的亡命徒。扣除柴官人和卢俊义等原本的官家、大户,其余武艺高强者都多多少少有纹身,这些纹身或是史进、燕青这样自发纹身或是武松、林冲这样被刺字。

  通读《水浒传》全书,我们会发现这些刺字、纹身之人往往出手狠辣,武松在刺字之后经历了一些心路历程很快黑化,从过去的“打虎英雄”变成后来醉仙楼里烂杀无辜群众十数人,喊声“终于痛快”的愤青。林冲原本是个妻子受辱也选择低头的老实人,却在刺字发配和山神庙事件后迅速黑化,成了梁山泊的第六把交椅。无他,刺字之后他们就被宣判社会性死亡,原本还希望通过某些手段得到“赦免”,用药水之类的物品洗去代表“罪虐”的纹身重返主流社会,但在遭遇陷害之后这一切都化为泡影;除了梁山泊这类的地方,他们再也无处可取。

  同样情况的还有同为汉字文化圈的日本。诚然日本的纹身史非常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一万年前的绳文时代。可日本的集体记忆里大部分关于纹身的印象却是来自江户时代晚期。那个阶段的日本社会和中国一样喜欢把罪犯纹上身,作为一种“标签”区别没有犯过罪的好人。

  直到今天很多日本的浴室都拒绝让身上带有纹身的社会人士进入公共浴池,因为大众对“极道”人员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心理,接受“极道”人员意味着将正常的浴客们拒之门外。

  还有个例子是俄罗斯的律贼。由于基督教文化并没有将囚犯纹身的传统,所以社会大众对这类事情的接受度相对较高,至少不会把“有纹身者”和“囚犯”划上等号。但纹身独特的标签作用依旧被广大黑帮分子所喜爱。或许是出于对苏维埃政权打击的报复,所有俄罗斯律贼立志要和政府部门作对一生。根据“律贼”制订的地下监规,所有古拉格囚犯都不能承认任何苏维埃法规,甚至不能使用苏联刑法中的名词术语,否则就要面临地下法庭的审判,遭到残酷的殴打。

  这些律贼身上的纹身在欧式文化影响下,也比东亚地区多了一重含义。比如你曾经锒铛入狱,那么你的手上就要纹上手铐,或者在脚上纹上脚链,如果你曾经杀过人就要根据杀人的数量纹上相对应的匕首,若是在膝盖上纹相互重叠的四芒星图案,那就意味着你永远不会像条子屈服。

  当然和水泊梁山的好汉们渴望获得“招安”一样,很多律贼在心中也希望得到主流社会的认可回到正常的生活中。这样的人被传统律贼称之为“素卡”(意思是贱人),按照律贼的法典这类人一旦被发现就要扔进厕所里淹死。虽然处罚如此严厉,却挡不住律贼们渴望脱离劳改营的心。在1941-1945年,共有130 多万劳改犯走上前线。他们因而被古拉格中的传统律贼记录为“素卡”,等待日后有机会时予以严惩。

  1945 年,随着惩戒营士兵们回到古拉格继续服刑,一场残酷的黑帮战争打响了。在这场被统称为“素卡战争”的大规模监狱冲突中,律贼和团结起来的素卡展开可怕的流血斗争。由于素卡得到官方的支持,又是经历过苏德战争“血与火的洗礼”的超级暴徒,正牌律贼很快便被打的没有脾气,被迫用舔匕首的方式向素卡老炮儿表示臣服。

  此后随着劳改营的解散,律贼们大量涌入社会,情况终于彻底改变。今天俄罗斯的黑帮大佬几乎都和官方有勾结,古老的反抗法典被完全摒弃,狠人们终于向世俗妥协。

  时间来到世纪之交,随着科技的发展纹身的含义已经发生巨大的改变。过往的边缘人群之所以酷爱纹身,除了“标签”作用,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那时候的纹身技术非常粗陋且没有抗生素,一旦出现纰漏甚至有死亡的风险。就算你侥幸活下来,纹身时巨大的痛苦也会给你终生难忘的印象,律贼敢于纹身愿意隔三岔五就在身上纹与经历对应的图案,无疑是非常“好汉”的行为。敢于忍耐痛苦,愿意被主流人群隔离,这两项注定那个时代的纹身者都是真真意义上的狠人。

  想象一下一针一针手工在身上刺出一个个图案最后涂上墨水的痛苦,好多针甚至还在手指上

  新时代的科技却把纹身这个重要“作用”给抹除了。每分钟穿刺30000下的纹身机能够精准的控制穿刺深度,把疼痛控制在可以忍受的最小范围内。这些新技术恰恰也是90年代“古惑仔“系列在大陆风行的时候引进的。这次“昆山砍人”的死者“龙哥”在那个年代恰好是一名青少年,我们不难想象他受到那个繁荣却虚荣的风气影响纹了身。可是,几十年的社会主义教育中国人早就遗忘了纹身所需要的“仪式感”,那个年代的青少年也什么都不懂,只要感觉“够酷”,“够帅”就敢往身上纹。

  和昆山龙哥类似,纹了一身“海鲜”的天安社就是这样一个社团,他们靠着放贷和敲诈勒索维持生计,对普通老百姓而言浑身纹身的他们是招惹不得的对象和解放前的黑社会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对敢真正起杀心的人来说纹身不过是一堆中二乱花钱的玩意,像是这次龙哥的纹身也没能救他一命。

  时代变了纹身的成本和所遭受的痛苦已经和过去不能同日而语,更多的是追求特立独行的青少年,青年人的“标签”。浑身纹满刺青的人也不再是过去那个真正意义上的“狠人”,只不过是把青少年时期的“古惑仔”梦想维持到中年的失败者而已。

  希望看到本文的读者不要再对纹身者抱有畏惧,厌恶的心态,而要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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